每年的法國五月,堪稱城中盛事。這些年來,我也不知看過多少次音樂會,看過那幾場展覽了。
回到上年,對紅白藍旗下的五月感受至深。因為,五月尾,我人在巴黎,與小寶在街頭吃Pierre Herme馬卡龍,坐在河畔吃大蘿柚Dalloyau的甜品,再打開酒舖裡面,價錢最便宜的香檳,你眼望我眼,乾一杯恭祝友誼。窮遊巴黎,也要窮到如此地風流。
今年五月去不到巴黎,但在台北吃過一頓不錯的南法菜,實在始料不及。台北的西餐,一向被看低一線,不過近年開始有冒升之勢,這屬後話。
論文化,論環境,香港的西餐,仍較台北出色。起碼,一來我們仍算是國際金融中心,可容得下來自世界各地的過江龍。二來,曾經受過大英帝國之統治,西化程度亦遠勝後者。
法國菜而言,由以前的Fine dining作主導,到今天越來越多Bistro,再沒有以前的高不可攀,亦代表著香港的法國菜,漸趨普及化。
年前曾到訪西環的Bistro Du Vin,對其以本地海鮮為主角,做出的海鮮湯,留下極佳印象。我還口痕說:(香港仔海龍皇湯,不遜馬賽出品!)
上年,在九如坊開業的Le Port Parfumé,正是Bistro Du Vin的姊妹店。
聽聞店主是威士忌愛好者,當我走到吧檯前,眼球旋即被架上的輕井澤,舊版Laphroaig,Port Ellen吸引著。
侍應說:(上層的是非賣品,下層的可以點。)
各款威士忌的價錢,寫在餐廳的牆上。輕井澤12年$350一杯,已是很便宜了。另外三款輕井澤,$650一杯!
是晚與數位朋友前來,目的不是喝威士忌,而是來一頓海鮮宴。記憶所及,香港好像沒多間法國餐廳,標榜南法風味,這裡則沒有自稱,是甚麼里昂風情的南法餐廳,但光顧過的朋友的該餐廳的評價,就是很南法的味道。
雖不為喝酒而來,既然當晚主要吃海鮮,就聽餐廳經理的意見,來一瓶Chablis啦。沒有說Chablis一定要配生蠔,總之配海鮮便行。
以King crab salad作頭盤,沙律菜新鮮不在話下,一絲絲鮮甜的皇帝蟹肉,在酸甜的沙律汁襯托之下,絕對令人開胃。
秉承姊姊店的作風,餐廳的海鮮,主要是源自本地魚市場,像這道Clams a la Plancha,用上肉質飽滿,鮮甜得驚豔的沙白,有如吃著螄蚶的美妙,以香草牛油入饌,惹味得連剩下的醬汁,也要用來沾麵包,吃清光才叫高興。
一大窩海鮮湯端上桌,我心想:(莫非,又是香港仔海龍皇湯?)
今次的Fishermen's stew,海鮮依然是由香港仔交來,不過是以清湯形式,用雞肉熬出來的鮮,與花蟹,魚肉,蝦,蜆等等水乳交融,難得的是魚肉還是很嫩,花蟹亦然。海鮮精華悉數融入在清湯裡面,最後,喝了不知兩碗,或三碗?
其實,做好一道海鮮湯,沒有甚麼秘訣,海鮮夠新鮮,就是而已。像馬賽的海龍皇湯,只用馬賽沿海的海鮮,形成了法國菜其中之一大經典。
以鐵鑊盛載的Lobster casserole with cannellini beans,開邊龍蝦配白腰豆,肉質爽嫩的龍蝦肉,吸收了龍蝦醬汁的白腰豆,份量多得可以當飯吃!
魚與羊加在一起,等於一個鮮字。那麼,小龍蝦與雞肉,又會得出甚麼結果?Yabbies & chicken stew,有別之前的海鮮,小龍蝦還是靠加拿大入口,其超濃縮的鮮甜,與嫩滑的雞件同吃,又是另一個嶄新的體驗。
剩下的醬汁,每一口的是龍蝦的鮮美,沒理由浪費。於是者,著侍應拿回廚房,不久,換上一碟意粉,物盡其用,以剛才吃剩的醬汁,煮成的意粉!
龍蝦的精華,滲進了Al dente的麵條每一吋,憑著意粉再綻放光芒的龍蝦汁,吃到一條不剩,意料中事。
相比以上菜式,Sea urchin risotto雖也美味,但欠缺一種令人大叫好食到飛天之魅力。當然,海膽,忌廉汁,與煙韌的意大飯混在一起,很難令人抗拒呢。雖然,去到至此,差不多九成飽。
甜品為焦糖布甸,平凡的外表,內裡是軟滑,沒有甜得近乎陷媚的俗艷,你可以稱它為純情少女,也不為過。
最後的Madeleines,不得了。新鮮出爐的Madeleines,一打開香脆的外層,牛油香,檸檬的清香隨即飄至,鬆軟的質感,慾念正在舞動,到底我吃了手上的Madeleines之後,應否吃多一件?
理智,還是戰勝了慾望,我不想成為香港開埠以來,第一個因為吃Madeleines,吃到要扣喉,最後因扣不出,Madeleines塞在喉嚨而哽死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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