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5月17日 星期二

大公館:酒杯敲鋼琴 - Cadenza



自從四年前,Fred與海恩,在日月星重遇,以炸雞髀來重新建立友誼之後,不時聯絡但沒有見面。

當時海恩約定下星期去Gaddi's,只是順口開河,後來大家各有各的生活,各有各的忙碌,而把飯局擱置,最初Fred還會問海恩何時有空,慢慢地,不了了之。

一擱,就四年。

某天,Fred在海恩的Facebook上看到,她們一家人到荔枝角的大公館晚飯,樂也融融。

她在相片上寫著:(這是我吃過最好的乳豬,釀在裡面的糯米飯,天下美味!!)

Fred隨即留言:(我上年來過,跟著衫尾來吃乳豬,真的美味,很想再來。)

海恩並沒有回覆Fred留言。

相隔一星期後,海恩私訊Fred:(喂喂,四年前的約定,不如就下個星期?聽你話想再去大公館,我係會員。。。)

Fred:(哈哈哈,原來你仲記得!我當然無問題啦,不過,兩個人去大公館,可以吃到啲咩?)

海恩:(西餐!)

Fred:(咩話?西餐?)

海恩:(啱啱大公館將原有的酒吧區,變成一間意大利餐廳,有無興趣試?)

位於大公館裡面的Cadenza,可說是餐廳中的餐廳,戲中有戲,之前Fred與朋友們來晚飯,並沒有察覺其存在。

飯局當晚,Fred姍姍來遲,來到只見海恩,與餐廳經理閒談,大抵她是熟客。

由地鐵站跑過來,Fred仍未回氣,連忙說聲不好意思,也顯得辛苦,畢竟,不再少年時。

海恩帶著笑容:(唔好咁啦,我都係早你五分鐘到咋。)

Fred:(妳成日嚟?)

海恩:(我做咗會員,當然成日嚟啦。。)

說起至此,Fred才覺得自己問得有點笨。

海恩:(呢個loyalty programme,除了奉行會員制的大公館之外,更包含樓下兩間餐廳,鵜舞Rustico,仲有尖沙咀赫德道的串燒店Yayakiya,以上三間餐廳的折扣優惠,而且入會果陣,更送上述三間餐廳現金券,還有香檳,生日蛋糕。)

Fred:(其餘三間我都去過,Rustico的西班牙做得唔錯,鵜舞的Omakase亦出色,Yayakiya就係赫德道的宵夜好地方!)

海恩:(我自己就鐘意大公館,老公就鐘意Rustico多啲!)

Cadenza的暗黑低調個性,果然是高級會所的格局,最適合情侶撐檯腳。

早已視大公館為飯堂的她,今次是第一次來到Cadenza。

海恩:(我都係第一次試咋,一齊做白老鼠啦!)

Fred問海恩:(妳老公知唔知今晚同我食飯?)

海恩:(梗係知,我哋好自由,唔會互相干涉對方交朋友。)

夫妻關係怎去維持?道理簡單不過,一切建基自信任,見到有些朋友,成家立室之後,完全失去人生自由,連去飲酒也要拿permit,唉,真替他/她們陰功。

還沒有腳的雀仔,四十多歲的Fred,依然樂得做個開心快活人,一個人四圍去,無牽無掛。

海恩:(你幾時生番對腳出嚟?)

Fred:(自從妳結咗婚,我就無諗住生。。。)

說罷,四目交投,大笑起來。



首先,奉上兩道牛肉他他,分別在一個是牛肉他他,一個是番茄牛肉他他。

Fred:(多年前到比利時旅行,第一次試生牛肉他他,幾小碟配料,與生牛肉分開,食果陣就自己搞勻,鐘意落幾多茄汁,芥辣,洋蔥,悉隨專便,結果一試難忘,從此愛上。)

香蔥牛油,與Majo芥末,還有伴碟的炸大蒜絲,成為了這道生牛肉他他的莫逆之交。



海恩:(試下呢個番茄味啦,聽講係大廚的秘方,酸酸甜甜,幾開胃!)

一試之下,果然與別不同。

就像三十年前,Fred在中四的一年,聖誕聯歡會的時候,發現到海恩的與眾不同一面。

在大多同學皆沉迷在譚校長,哥哥,梅姐等樂壇巨星的流行音樂之同時,海恩卻播著BEYOND的永遠等待。。

熱愛歐西音樂的Fred,就被她深深迷住。



接著的意大利蜜思嘉甜葡萄酒漬法國鵝肝,香滑的鵝肝,除了甘香豐腴之外,還隱約地散發出Moscato的甜。

Fred:(哈,呢陣酒味,我想起有個朋友,男人老狗,最鐘意飲Moscato,叫佢飲威士忌,死都唔制!)

海恩:(你又唔好咁講,其實,我都鐘意飲青島!)



薄切得近乎透明,意式黑松露鮮帶子片,用料固然新鮮,晶瑩剔透的帶子,在黑松露的芳香之下,變得魅力四射。



當這道深海紅龍蝦意大利青瓜卷配紅乾蕃茄醬上桌,Fred帶點疑惑的眼神問海恩:(嘩,食嚟食去都仲係頭盤,幾時到主菜?)

海恩笑而不語。

清爽的青瓜,包著的是鮮美的紅蝦,佐以清香的醬汁,是絕佳的開胃菜。

話須如此,Fred對海恩的菜單編排有點驚訝,兩道頭盤之後,仍是頭盤,像今季的曼聯一樣,只懂控球在腳,一直蹉來蹉去,但不懂轉化成入球。

到底幾時先入正題?

始終大家不是吃著正式Fine Dining,亦不是甚麼米芝蓮大廚限時供應的tasting menu。

海恩:(食埋呢道菜先!)



松露野菌意大利飯球釀牛頰肉配黑松露汁,炸得金黃的飯球,輕輕地以舌尖一推,意大利飯粒有如孔雀開屏,連同松露野菌的香氣,輕輕地散發出來。



沒有刻意修飾過的外表,香蒜辣椒意大利麵配地中海紅蝦,看似尋常到不得了,實際上是好吃到不得了。

地中海紅蝦固然功勞最大,然而帶著辣勁,滿載蒜香惹味的煙韌,彈牙的麵條,同樣功不可抹。



美國緬因龍蝦燴意大利飯配特製龍蝦汁,會員價$178,非會員只貴$10。

Fred:(為咗慳少少,而去比幾千銀入會,值咩?)

海恩:(我成日都嚟,去得多,你就會明㗎喇。)

Fred與海恩的飲食習性完全不同,前者喜歡走訪城中大大小小餐廳,很少會重覆,後者就對餐廳比較loyalty,吃過喜歡,就經常來。

肥美肉厚的緬因州龍蝦鉗,先在視覺上贏取一仗,濃厚的龍蝦汁,把意大利飯煮得活色生香。

這不是全晚最後一道菜。

海恩叮囑Fred:(記得留肚。)



主菜是香煎鮮魚煙肉卷伴有機藜麥魷魚清湯汁,至於是用甚麼魚,要根據當日有甚麼魚。

香煎的熱力,將煙肉的油香,逼進嫩滑的魚肉裡面。再以清鮮的魷魚汁襯托,為此道菜calm down一下,變得更加隨和。

海恩:(好記得,以前未同你熟果陣,覺得你好惡死,一副憤世嫉俗樣,生人勿近,後來同你一齊之後,原來你對朋友都幾隨和。。)



駐場的樂手,在清脆悅耳的鋼琴聲之下,唱出Minnie Riperton的不朽經典 - Loving you

兩杯到肚之後,Fred雅興大發,對著海恩哼著:(Lovin' you is easy cause you're beautiful。。)

海恩:(你知唔知呢首歌意思?係Minnie唱比佢個女聽㗎。)



吃過甜品,繼續喝著紅酒,隔離檯的客人,佔領了樂手的舞台。

一切彷彿回到八十年代,到酒廊唱歌的日子。

對於一眾生於八,九十年代的人,是難以理解接近三十年前,卡拉OK出現之前,上一輩想唱歌,可以去那裡?

鄰桌的客人,唱著如果痴痴的等,某日終於可等到一生中最愛。。。

歌聲輾轉飄過往日誓言,Fred忍不住,拿著酒杯,走到鋼琴前,拿著iPHONE,對菲律賓藉樂手指示樂譜。



(願妳今夜別離去,但妳匆匆的告退。)

廿八年前的夏天,因為海恩移居外地,所以他們的一段情才無疾而終,這晚看似是尋常的聚舊,在帶點凄怨的氛圍,Fred在一剎那之間,有點想與海恩重新開始。

沒錯,只是一剎那,就是這樣。

唱罷,惹來台下的食客們公式的拍掌,放下咪高峰,走回自己的位置,問海恩:(我唱得OK嗎?)

海恩:(估唔到你都會唱黎明。)

在悠長記憶裡,看著自己的天空,無論哪天也不能改變昨天。

與海恩在長街的一角道別後,孓然一身的Fred,殘留在身上的酒氣,製造凌亂思緒,留在孤單街。



延伸閱讀:日月星 - 再見Puppy Love


大公館 Cadenza:荔枝角長義街9號建業中心D2 Place10樓A號舖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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