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6年9月的某日,我如常地工作,當時收到個order,有客人要求即刻執房。
(咦?美國客喎,即去!)
客人要多瓶Hermes洗髮露,沒問題。客人想換過件浴泡,沒問題。客人要多碟生果,沒問題。
張床舖得靚一靚,打理到一塵不染,最後客人給我$200小費。
下班後,到投注站買馬,拿$100買條連贏位,行運行到腳趾尾,贏了大約$1500。
翌日,我對某志趣相投的同事說:(尋晚我贏咗馬,收工得唔得閒陪我去旺角買啲嘢?之後我請食飯!)
沿著彌敦道行去旺角,途經逸東酒店樓下的Kitterick,買了兩件上衣;去到信和買了兩張CD,再買了三,四隻日本三仔,又小澤圓又小室友里,所費無幾。
然後,我們到豉油街的花園餐廳晚飯,那些年的旺角,沒有惹人討厭的強國人,也沒有纏身的街頭問卷,當然沒有惡俗的大媽,霸住條街唱舊歌。最多只有所謂的MK仔女,以前我是批鬥MK文化不遺餘力,今天蝗禍為患,反而懷念古惑look佔據西洋菜街的友情歲月。
兩個年青人,坐在餐廳的一角,各自點了不同的鐵板餐,至於吃過甚麼扒,年代久遠已記不起,頭盤一定是羅宋湯或忌廉湯,牛扒就當然非絕世好貨色,但求上桌一刻熱辣辣,旨在享受醬汁淋在鐵板上,引發出沙沙聲,冒氣白煙的視覺效果。味道就不過爾爾,嘻嘻哈哈又一晚。
吃鐵板餐,無非都是想追求這種一剎那的虛幻。
時至今日,我還會吃個鐵板餐,土瓜灣的哥登堡,算是我近年去得比較多,下路的某間茶餐廳,其鐵板餐更便宜,是窮L糧尾之選。
今日吃個鐵板扒,你說是追求美味是騙人的,追求昔日的風味,才是主要目的,人大了越想念舊時,當我每次吃鐵板扒,總會想起以上我所講的一段往事。
1997年頭,出了兩個多月花紅,懶豪氣請某中學同學晚飯,地點在尖沙咀漆咸道頭,名叫New York的西餐廳,這是我第一次,嚐到叫做比較正式的牛扒。
自此,便開展我的牛扒之路。
由一些美式餐廳,如Dan Ryan、露比星期二,是當年常去的地方,有次與朋友們輸賭,注碼是Shooters 52的一塊52安士牛扒。
當年餐廳有個挑戰賽,只要在一小時之內,吃罷整塊52安士牛扒的話,免費。
十多位朋友,見証我用57分鐘,完成了壯舉,最終我贏了他們一千元,哈哈!
要是今天做同一件事,我恐怕力有不逮,以前就食極都唔肥,長期處於140磅的狀態,只能慨嘆今時不同往日矣。
由年青踏入中年,終於有能力上高級扒房,來到洲際扒房,有一種衣錦還鄉的感覺。(我之前講過,我第一份工就係喺麗晶酒店做個Butler,亦即刻文中頭一段,提及嘅工作)
晚餐也吃過,周日早午餐也吃過,不同餐刀可選是一種姿態,不同芥辣可選也是一種姿態;最重要始終是牛扒的那一陣炭香,我喜歡它們的New York Strip,早午餐的免翁也好;那時陪我吃早午餐的友人E小姐,當時還年青,上次與我在此撐檯腳的美女朋友L,當時還不乏裙下臣,小弟有幸與她共晉晚餐,是一份榮幸。
香港的高級扒房又豈止一間?君悅酒店的Steakhouse,裝載著我一些回憶。為當時的前度(果陣已經分咗手)慶祝生日。
兩個人先吃自助頭盤的沙律、煙三文魚、肝醬,再分享一客18安士Nebraska肉眼,肉味濃兼有不少肥膏,燒烤香肉香再加上脂香,難以抗拒的一股牛氣。
當晚,我是想提出復合的,餐廳為我們用寶麗萊拍過合照,我把照片給她保存,最後沒有宣之於口,去到地鐵站,我提議:(不如送妳返去?)
(唔使啦。)
以前的話,會吻別,現在,一聲拜拜,目送她的背影,越行越遠。
後來再遊舊地兩次,都是受邀請來試菜飲酒,當然其出品的質素是一向地高水平,但感覺始終不及這次般甜蜜 。
身為窮L沒可能下下都落重注,有沒有一些價廉物美的選擇?
何文田勝利道的Top Blade Steak Lab,專攻Flat Iron Steak,百多元一客有交易,,薯條無限任添是魔鬼的誘惑;開張不久即大收旺場,我曾到訪過兩次,還想儘快再約朋友去多次。
還有一間在西營盤的不起眼處,The Den,專賣澳洲和牛,質素相當但價錢是出乎意料地經濟。
至於我吃過最好的牛扒,在那裡?
以上介紹過的皆非。
一間在灣仔,已結業的樂意。
一間在法國巴黎,香港曾經有分店的Le Relais de l'Entrecôte。
為何我揀這兩間?很簡單,因為是與好友小寶一起吃。
回想巴黎的一夜,正值雨傘運動,我們一邊吃牛扒,薯條吃極都有,喝著紅酒,談談大家的想法,突然又跳線說到陳慧琳的舊歌,總之隨便開個話題,一定駁到落去。
這晚只有十度不夠的晚上,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之一。
請不忘讚好我的專頁: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foodiesmashingpumpkins
作者已經移除這則留言。
回覆刪除